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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標題 “中國最后一位女酋長”去世，再訪鄂溫克馴鹿部落：年輕人上山養鹿，但仍可以走出森林
    分類 熱點事件
    內容

    2022年8月20日，在內蒙古呼倫貝爾，寧靜而偏僻的敖魯古雅爆發了一個新聞：百歲老人瑪莉亞索去世了。

    她就是獲得矛盾文學獎的小說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的主人公原型。她被稱為“中國最后一位女酋長”。她一生與森林和馴鹿為伴，守護著一個3354鹿鄂溫克族的古老部落。

    這個部落是鄂溫克族最遠最神秘的一個分支。17世紀中期，他們從貝加爾盆地遷徙到大興安嶺原始森林——額爾古納河流域，以狩獵和飼養馴鹿為生。

    大興安嶺的冬天漫長而寒冷，最低溫度可達零下50。在這種自然條件下，呂溫克人通過放牧馴鹿和傳統狩獵，吃動物肉，穿動物皮，過著自給自足的山地生活，形成了他們獨特的民族文化和生活方式。

    2003年，魯鄂溫克族部落集體遷徙，來到內蒙古呼倫貝爾市根河市敖魯古雅鄂溫克族鄉。

    在此之前，少數民族居住在Cuorozi(用樹皮等制成的尖頂簡易房屋。)、帳篷、平房，還打過Lieba (Lieba是一種類似面包的主食，水分少，容易保存)，在森林里養了馴鹿。

    搬遷后，他們上交了獵槍，無法以打獵為生。族人成了環衛工人、馴鹿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或者外出打工。由于生活環境突變、偷獵等原因，大量馴鹿死亡。曾經，只有600只馴鹿存活。

    作為呂溫克部落最后一位女酋長，瑪莉亞索生前的遺愿是讓她的族人回歸森林。

    如今，經過近二十年的搬遷，一群鄂溫克族男孩正重返森林，以新一代的方式延續馴鹿文化。

    634157188e9f093d564c39f2_10241533.jpg瑪麗亞索圖/顧濤

    01 養馴鹿的人

    飛機在呼倫貝爾市海拉爾區降落后，從海拉爾汽車客運站前往根河市。最早的公共汽車早上7: 30出發，旅程需要3個半小時。距離根河市三公里的敖魯古雅鄂溫克族鄉，現在是鄂溫克族一個分支部落的聚居地。

    皮卡車離開根河市區，從國道拐上山路，向原始森林深處駛去。沒有手機信號。

    鄂溫克族28歲的小伙子巴圖坐在副駕駛座上，笑著貼小說。我想和這條路說再見。這是2022年9月27日，上午10: 30。是巴圖移動馴鹿的日子。

    “鄂溫克族”的意思是住在山里和森林里的人。魯谷亞的意思是楊樹林茂盛的地方。巴圖所在的雅庫特部落是中國唯一的馴鹿放牧部落，也被稱為“麋鹿鄂溫克人”。

    300多年前，鹿鄂溫克族遷徙到埃爾貢河谷狩獵。此后，他一直靠狩獵和放養馴鹿生活在大興安嶺的密林中。據記載，1965年，鹿鄂溫克族狩獵者從內蒙古齊干鄉遷至滿貴鎮敖魯古雅鄂溫克族鄉(以下簡稱敖鄉)。1974年4月，敖鄉遷至滿歸以北17公里處。直到2003年8月，敖鄉響應國家號召，放下獵槍走出大山，整體搬遷到根河聚落。

    敖香人視馴鹿為珍寶。馴鹿曾經是他們在森林里唯一的交通工具。在鄂溫克族人信仰的薩滿教中，鹿是人神溝通的中介。搬遷后，一些居民選擇回到森林，繼續放牧馴鹿，然后在閑暇時回到山腳下的定居點。

    今年是巴圖在山里養鹿的第9個年頭。他和四叔在金河鎮附近的山里養了20多只馴鹿。他以馴鹿的苔蘚為食，但在目前的鹿群所在地附近沒有足夠的苔蘚來支持鹿過冬。他必須在冬天到來之前將馴鹿轉移到另一個鹿場。

    與巴圖一起的還有法肖范雷和何磊，他們每人都有20多只馴鹿。成年馴鹿體重可達300多斤，巴圖和四叔很難抓到20多只鹿。于是，在搬鹿場的前一天晚上，巴圖邀請孩子們去燒烤。這是奧翔男人的規矩：只要有飯吃，兄弟就有活一起干。

    沿著山路行駛了大約20分鐘后，皮卡車停在了一個五米見方的迷彩帆布帳篷前，這就是此行的終點。帳篷西面，一個約20平方米的鹿舍被鐵絲網圍了起來。帳篷外堆著三個白色塑料罐。森林中使用的水只能用塑料罐裝在附近的小溪里運回來。夏天運水，冬天運冰。

    634157188e9f093d564c39f3_10241533.jpg巴圖原鹿斑。太陽能是森林中的重要能源。圖/九方記者陳冬燕

    馴鹿和負責看守鹿場的四叔都不在那里。巴圖摸了摸院子里的水杯。天很暖和，所以他判斷四叔沒有走遠。九月底，白天越來越短。到了四點，夜幕將降臨在森林中。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，巴圖想在天黑之前把鹿弄回來，裝上車運走。沒有喝水，他拎起帳篷旁的鐵桶，向山路南端走去。

    在寂靜的森林里，聲音是最好的交流媒介。巴一邊走，一邊把自己的手比作牛角，一邊喊著‘鳥嘴鳥嘴鳥嘴鳥嘴’(擬態)，還不時地敲著鐵桶。聲音穿過白樺林，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。這是馴鹿人對馴鹿的稱呼。

    重復了四五遍后，巴圖雙手豎起耳朵，想看看有沒有鹿鈴。巴圖說，如果(馴鹿)靠近，你聽到聲音就必須回來。

    但這一次，小鹿似乎走得有點遠了。

    向南走了100多米無果后，巴圖又掉頭向北走，重復著之前的動作。山路中間有一些樹干和草樹枝，不熟悉地形的人一不小心就會絆倒。巴邁開大步，不到一分鐘，就拐進了樹林，不見了蹤影。

    02 下山

    在巴圖那一代回到森林之前，他們的父輩已經在山上徘徊了。

    紀錄片導演顧濤在大興安嶺拍攝多年，長期跟蹤記錄鄂溫克族人的故事，拍攝了著名的鄂溫克族三部曲。他一直記得剛到翱翔時的情景。那是2002年的春節，鄂溫克族人在屋里唱歌、跳舞、喝酒、聊天。

    酒過三巡，不知誰提起次年的生態移民。人要下山，鹿也要下山。歡快的節日氣氛消失了。一股巨大的悲傷慢慢襲來，從木刻(聚落里的俄羅斯木屋)，從煙囪，從窗戶和門之間的縫隙傳來。

   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。在顧濤的右手邊，人們盤腿而坐，用茶壺喝酒，談論下山后的生活。在左邊的客廳里，兩只退休的獵犬正在交配。

    外面是撲鼻的冷空氣和無邊無際的黑暗森林。人類的喜怒哀樂與動物的欲望交織在一起。顧濤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面。他覺得相機的定格不足以捕捉這種復雜的情緒和氛圍。他想拍一部電影并錄制下來。

    根據根河市(1996-2005)的記錄，2003年8月10日，翱翔生態移民開始搬遷。第一批鄂溫克族獵人，11戶37人，260頭馴鹿分乘12輛東風豪華轎車，早上8點從內蒙古滿貴鎮出發，一路浩浩蕩蕩。

    下午4點，車隊冒著蒙蒙細雨，抵達新鄉地址3354(下稱‘新奧鄉’)根河市郊區3號車間。當時彩旗飄揚，鑼鼓喧天，兩支老秧歌隊載歌載舞.

    搬遷后，市委、市政府發動市級部門對62名狩獵者進行‘一對一’幫扶，這些狩獵者按照各種檔次全部納入低保。其中，可領取最低90元保費，最高104元保費。

    李佳雅(化名)是漢族，嫁到了老坳鄉。在他們家終于在——年搬到山腳下之前，她的丈夫和族群去打獵了。

    我丈夫是個好獵手。至今家里掛著六個鹿頭，其中兩個是契丹人(別名駝鹿)。這是大興安嶺最大的動物，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鹿。它的角像pal一樣張開

    生活變化是全方位的。敖鄉離根河市區只有三公里，買東西方便。問題是他們過去根本不需要購物?！耙磺卸荚谏掷?，”李佳亞說，瑪麗亞索也是如此。

    李佳雅記得很清楚，老坳鄉的房子旁邊有一片樹林。森林里有野雞、松鼠和魚。當一個男人去打獵時，她會提著一個小籃子去森林里收集蘑菇和藍莓。有一次，她看到白樺樹外圍自然生長了一圈蘑菇，比人工種植的還要好。她非常驚訝。

    山下到處都需要花錢。無法打獵，李佳雅和游手好閑的獵人老公天天互相盯著。我老公開始酗酒好幾天了。這可不行，李佳雅想，‘不能靠低保過日子’。聽說外地的人可以打工掙錢。一年后，夫妻倆去了青島，在嶗山一家餐飲機構做保潔。大海撫慰了他們，他們在那里呆了十一年。

    當李佳雅一家在外闖蕩時，更多的人選擇留在家鄉。

    谷濤在下坡初期感受到了獵人的普遍失落。在森林里喝多了之后，它們可以躺在柔軟的野外地面上。獵人害怕搬進定居點的房子，因為地面很硬。他們也不用液化氣。他們只是在森林里找到一些木頭，然后做一頓飯。他們處于這種狩獵狀態。在城市里，他們都說為什么冬天這么冷。\'

    瑪麗亞奧瑟明訂購的皮包，以前和馴鹿一起行動的時候都是披在鹿身上的。圖/顧濤

    瑪麗亞索也更喜歡老坳鄉的生活。她站在鹿的角度思考問題。

    下坡之初，十幾只被圈養的鹿死于消化不良?，旣悂喫髟?011年的自述中提出了一系列問題，‘城市邊緣能有‘恩曹’(莫斯)嗎？沒有‘恩曹’馴鹿能活幾天？讓一大群馴鹿圍成一個圈。馴鹿馬在草地上嗎？和牛一樣嗎？搬遷后，有多少馴鹿死亡？

    大規模的偷獵讓情況變得更糟。2004年，20多只馴鹿被困而死。作為養鹿人，他們毫無還手之力，因為當年，鄂溫克族的散彈槍全被搶走了。

    在顧濤看來，失去獵槍后，鄂溫克族人的生活變得脆弱，更加無力。我覺得無力保護自己。我出去遇到了一只熊。沒有槍我該怎么辦？他坦言，拍攝‘鄂溫克三部曲’的初衷是記錄獵槍丟失后族群與森林的關系?！疀]有了獵槍，這個民族還有像獵人一樣的勇氣、自信和存在感嗎？’

    03 酒精

    紀錄片中，谷濤和石碌的鄂溫克族人同吃同住。甚至當他出去找鹿的時候，他總是跟著他。他能夠記錄下他的人民生活的細節：尋找鹿，搬家，搭帳篷。其中，酒精是不可忽視的。

    在顧濤的觀察中，喝酒是呂文科部落悲傷的宣泄口。人要繼續活下去，但得有東西麻醉自己。葡萄酒是最好的。顧濤說。

    在紀錄片《犴達罕》中，鄂溫克族人賈偉說，‘老敖鄉搬遷前，鄂溫克族人不怎么喝酒。搬遷后我的槍被沒收了，整天喝酒無所事事。我喝得很多。第一個死的是喝酒死的。八個人已經死了。他們的心很痛，他們的狩獵文化和槍支都不見了。

    有學者對略溫克部落的生存狀況做過研究：鄂溫克獵人定居的40年間，有14人因酗酒直接死亡，47人因酗酒失控而死于凍死、燒死、自殺、殺人、失蹤、溺水，61人因酗酒直接或間接死亡。

    新生代對于紀錄片中前輩們的酗酒和悲傷有著自己的理解。找馴鹿又累又冷，在山里也沒什么事可做。喝酒熱身不正常？1991年出生的鄂溫克族男孩羅明(化名)說。

    敖鄉人否認因搬遷傷心醉酒，大部分居民不認可顧濤電影的內容，認為是極端案例?，F在，他們也喝酒，更多的是兄弟聚會，無聊。

    新一代有他們的節奏和心情。關于讓呂文科部落酗酒的報道太多了，讓外界對這個民族有了嗜酒如命、堅韌不拔的刻板印象。奧翔的年輕人認為這不客觀。有些人抗拒攝像、錄音、采訪，害怕積極的部分被削弱，消極的部分被放大。

    與他們的父輩不同，羅明這一代人在山里長大，在城里學習和工作，盡管他們的童年是在山里度過的。除了馴鹿和森林里的雞，他們小時候就知道動漫、手機和英語單詞。

    634157188e9f093d564c39f5_10241533.jpg奧盧古雅圖/陳冬燕，九校記者

    對于年輕一代來說，新環境并不難適應。

    羅明對下山沒什么感覺。搬到新奧鄉時，他12歲，秋天進了根河的一所初中。這個留長發的鄂溫克族人喜歡玩游戲和看動漫?！悴豢椿鹩叭陶哌€是火影忍者？’

    正是像羅明這樣的年輕人回到了山區。

    九拍新聞在采訪中了解到，奧盧古雅有62戶人家，養鹿的不到20戶，奧盧古雅只剩下一千頭馴鹿。大部分是中青年男性。在采訪中，羅明和何磊強調，山上的生活非常艱苦，這個民族不僅喝酒，而且還有積極、勤勞的一面。

    04 守著鹿，守著家

    山上的生活真的不容易。搬家那天，巴圖走了將近7英里才找到鹿群。

    巴的臉和耳后是兩個色調，背對太陽的部分是黑色的，耳后被頭發覆蓋的皮膚更白。上山時，他們會換上迷彩服，既耐臟又防風。

    迷彩褲下是巴圖傷痕累累的雙腿。這只在采苔前掉了，昨天我找鹿的時候就在這里了.他一個一個地數著傷疤的來源，然后又笑了，“沒關系，我習慣了”。

    坐了很久，巴圖有點不穩。他已經涉水過溪尋找鹿很長時間了。山很低，溪流刺骨，他的膝蓋經常隱隱作痛。

    羅明覺得找到鹿特別難。一個夏日，家里的小鹿丟了。他早上六點出發，晚上七點還沒找到。他不得不回頭，第二天繼續。當他回來時，他的腳趾翻了過來。他解釋說，如果被其他動物趕出來，或者處于發情期，鹿是不會回家的。夏天找鹿特別難，‘因為鹿不會像冬天那樣在森林里留下痕跡?！涍^幾天的尋找，他在回家的路上聽到了鹿鳴聲。

    634157188e9f093d564c39f6_10241534.jpg在森林里休息的鹿的照片/受訪者提供

    養鹿不僅能吃苦，還能耐得住寂寞。

    當羅明幾年前戀愛時，他經常想念他在山里的女朋友。但他沒有辦法，只能在山上呆十天，然后下山十天，再上來。巴前女友是因為經常上山養鹿，聚少離多，最后提出分手。

    當鹿穴帳篷的簾子拉開，山上馴鹿人的生活便一覽無遺。中間是一個鐵爐，馴鹿人在寒冷的山里靠鐵爐取暖做飯。左邊是半人高的方桌，放著電視，電池，變壓器。右邊是餐具和簡單的食物。再進去，有兩張單人床，上面已經鋪了厚厚的被褥。老鼠溜到床底下了。

    在巴圖去找鹿的兩個小時里，他的手機響了三次。森林里信號弱，微信電話連上了，但是聽不到聲音。

    馴鹿人為了和外界保持聯系，偶爾娛樂，往往要辦理最強手機卡。即便如此，巴圖出門也不帶手機。尋找鹿是一項需要專注和細心的工作。他必須傾聽鹿的聲音并確定它們的位置。手機在森林里失去了吸引力。

    森林里沒有自來水和煤氣爐，電力供應全靠兩塊電池和兩塊太陽能板。生活有很多不便，但巴圖很喜歡。他很少說話，“在山上獨自一人，安靜而自由是多么好啊?！?

    巴圖很享受山上的忙碌。平日里，他的生活被割鹿茸、養馴鹿羊羔、采苔蘚、找鹿填滿。難得，他會刷短v

    這些鄂溫克族小伙子身上有一股森林的味道，上山養鹿似乎是他們最好的選擇。

    雷帆從小和家人一起在森林里養鹿，初中一畢業就去了山里。因為我不知道還能做什么，我只知道養鹿。

    何磊年輕的時候去北京打工。他朝九晚五，吃了很多苦。養鹿的自由感比給別人打工強。比如我今天上山養鹿。我想干嘛就干嘛，不想干就不干。我想呆多久就呆多久，想回家就回家。\'

    巴也喜歡養鹿帶來的自由和安定感。2歲那年，母親意外去世，父親常年在外打工，兩個姐姐忙于工作。巴圖從小就懂得照顧自己。

    一提到巴圖，孩子們就會露出慈愛的表情?！r候冬天不穿鞋，就去給他爸爸送飯?！敽⒆觽兲岬竭@些事情時，巴圖總是沉默不語，有時還會點頭微笑。他太早面對現實了。初中畢業后外出打工，在北京做過房地產，送過飯，在長春做過學徒。學會手藝后，他用自己的積蓄開了一個燒烤攤，一年多后因經營不善倒閉。

    后來，消息傳來，父親病了。如果我父親出了什么事，我叔叔和他們所有人都可以去找他。我以兒子的身份出柜有什么問題？兩姐妹已經結婚，巴圖決定回家和四叔一起養鹿，時不時可以下山守護父親。

    馴鹿角是巴圖的第二個“家”。他喜歡和馴鹿聊天，‘問他在做什么，去了哪里，吃了什么’。

    巴家沒有鹿。他的第一頭鹿是我幫別人養鹿的四叔買的。剛開始養鹿的時候，巴圖和四叔因為沒有自立的能力，只能呆在別人的鹿點，到處看人。

    直到去年，巴圖下定決心獨立，在金河附近設立了一個鹿場，把20多只馴鹿趕進圈里，帳篷里升起炊煙，才結束了20多年的流浪。只有那時他才覺得生活是他自己的，他是自由的。

    28日凌晨，巴圖將鹿移至賀雷的鹿點。這次加上何磊大哥和巴圖四叔，他們有四個勞動力。巴和何磊已經做好了計劃。他們在一班，大哥和四叔在一班，半個月換一次。這樣他們就可以在山上互相陪伴，還可以定時換班，下山休息。

    05 " 馴鹿之鄉 "

    在奧盧古雅，馴鹿隨處可見。它出現在搓羅子的畫布上，B&B的白浴巾上，煙囪上，公園的宣傳欄上。進入根河的邊界后，道路兩旁矗立的雕塑和標志會告訴你，這是奧盧古雅3354唯一現存的馴鹿小鎮。

    敖鄉是個小鎮，十分鐘就能逛一圈。62棟房子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，更廣闊的空間屬于酒店、餐廳、博物館、廣場、馴鹿園。

    今年9月，奧盧古雅石碌部落景區被評為國家4A級旅游景區。在景區地圖上，有一個溫泉酒店，一個免下車電影院和一個北歐餐廳等待建造。

    陽光溫和，頭頂上是一望無際的藍天和大片的云彩，風呼嘯著掠過我的耳邊。處于旅游淡季的奧盧古雅，安靜得只有工地的叮當聲。

    羅明的車駛出了鰲翔。他指著左邊一棟在建的兩層小樓說，那是新的售票大廳。建成后，翱翔的人和物都將成為對外售票和觀光的景點。

    634157188e9f093d564c39f7_10241534.jpg在奧盧古雅西北部，原本用木頭和獸皮砌成的措洛子，被砌成了磚墻，有望用于游客觀光。圖/九派記者秦玉玉

    有些人正搬出奧翔，把房子出租給旅游公司。

    偶爾李佳雅會覺得翱翔的人情味好像少了。以前，誰在山里抓到獵物，就給誰；誰家有紅白喜事，別人都去幫忙。她直到山下才知道‘有AA這種東西’。

    她自學了如何跳舞

    山里什么都沒有。孤獨是最難戰勝的敵人?？措娨?，看網文，看游戲，都是他們的消遣方式。有時候開車到山腳下喝酒睡覺兩天，時間就這樣過去了。

    山里也什么都有。有鄂溫克族世代繁衍的鹿，有鹿需要的苔蘚和草藥，有取水的河流；有更明亮的月亮和更清晰的星空；有攻擊鹿群的盲熊。還有一些情況是科學解釋不了的：何磊晚上開車上山看到了一個四米高的‘巨人’。傳言在‘巨人’出現的地方出現了非正常死亡。

    以及他們在山上尋求的自由和收入。羅明說，出售鹿茸和向景點出租馴鹿，“現在養鹿比以前更有利可圖”。

    生活似乎在改變。曾經被用作紀念儀式的馴鹿被允許買賣。電線桿和瀝青混凝土路穿過廣闊的白樺林，一直延伸到森林深處。政府提供的suv和‘房車’早已取代了當年的走位和八字。

    有些習慣還在堅持。敖鄉有些年輕人留著長發，像小時候在森林里一樣。普通話，偶爾夾雜幾句鄂溫克語。新生兒取一個鄂溫克族名字。人們仍然談論馴鹿和森林。

    根據天氣預報，九月的最后一天，根河將有雨夾雪。但是年輕人不在乎這個。他們要去巴圖和何雷給鹿采苔蘚，一大早就開著何雷的黑色皮卡車出發了。

    從國道轉到山路，車開過小溪，刮到了樺樹枝。前一天剛下過雨，路上坑坑洼洼。車輪濺起的水坑水濺在路兩邊的樹上。一輪又一輪，濺起的水花聽起來像魚回到湖里跳出水面。

    汽車停在茂盛的苔蘚前。年輕人彎腰拔起這些濕漉漉的植物，兩個小時，收集了二十袋。他們會被馴鹿吃掉，就像一百年前一樣。

    在森林里，那只在瑪莉亞索手里啄瓜子的鳥‘藍大膽’還在帳篷外面蹦蹦跳跳。身邊的鄂溫克族小伙子依舊用原始的方式采集苔蘚，呼喚馴鹿，但他們并不懷念森林。

    摘完苔，我們上車，下山，往城里走，當晚就到了海拉爾。

    九派新聞記者 覃鈺鈺 陳冬艷 發自根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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